可以先看一下10
14.虽未如愿见着不朽
到达洛杉矶已经是凌晨,机场的狂风和从地面翻腾起来的冷气,金基仁抓出了背包里的外套。他们一路横穿太平洋,因为浓雾而不得已盘旋太久,想给韩国那边报个平安,手机差点被疯狂刷屏的消息震到死机。
朴载赫:????????????
朴载赫:相赫哥?????相赫哥=大姐姐????
朴载赫:???为什么他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朴载赫:你以后别、别再叫我哥了。
朴载赫:从今天起,您是我哥。
金基仁前后翻了翻,朴载赫刷屏的这几十条,依旧看不出前因后果,发了个问号过去。电话下一秒打了进来。
朴载赫说:你没看到相赫哥的推?
金基仁想了下,他走在航站楼冰冷的灯光里,十几个小时的失重飞行,现在脚步还有些虚浮,懒洋洋地说:我现在可以挂上你的电话,然后去看。
朴载赫说:虽然大家都没认出来,但那是你吧?
金基仁看了眼。
朴载赫无意义的嚎叫像美西海岸扑腾上来的风,度过圣莫妮卡海湾,贴地辗转几千里。
他出发之前李相赫好奇问了句,在得知这次世界赛是斯台普斯的时候,难得的眼神里有一点点怀念——那是FAKER的福地,是星河做桨的传说起航的地方。他目睹着他的白文鸟衔着枯枝,落在了和光同尘的海面上。
他难过地、快乐地想着:您终于不再做图腾了。
他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说什么,指尖停留了很久,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没有评论或者什么,什么都没有。像时光和岁月在人间,只是平缓而孤独的,绵绵不绝,即使心里的摇摇晃晃的喜欢。他最爱的灵魂,隐秘地对着关切又窥探的世界,发出了第一步的、小心翼翼的独立宣言——他成为了那份宣言。
李相赫如何长年累月地在孤独里紧守着人间的白日梦,在获胜的深夜里稚气地炫耀过奖杯,我的,就如何在隐秘的爱意里透露出欢喜;他如何在午夜梦回偷偷欣喜又要去异国找寻另一个奇迹,就如何字短情长地斟酌字句。
洛杉矶,这里,他脚下的这里。
金基仁想着2013年的那一天,十七岁的李相赫踏上同样的土地。2016年的那一天,那里有载他的船,他像先知和探索者一样归来。雅加达的湿热的暖风,还有那首断断续续的老歌——一路繁花相送,他终于、直到今日,追上了十七岁的李相赫。
朴载赫还在说着什么,金基仁打断了他:哥,我现在真的很累,你可以问一个问题,然后挂掉电话。
朴载赫想了会儿,最后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感叹道:你也不容易。他毕竟不是曾经的朴载赫了,一眼就可以看到难言的艰辛和不安的未来,那些不可为外人道,他却切切实实可以领悟一二。
他说以相赫哥的性格,肯往推上放这张图四舍五入就是在登月求婚了。
因为想到了自己荒唐的无疾而终,风干在青春里的可笑爱恋,朴载赫有点难过地为他高兴着:真好啊,小子。
金基仁笑了下,朴载赫突然话锋一转:那——做过吗。
金基仁沉默了,他想了会儿说:哥,你找死吗?
“不是你说可以问一个问题?????”
金基仁看着海边的方向。
那里或者有船。他或者等到了他的船。那一刻他想到了未来。想到了孩子,想到了他们的睡前故事——这些故事该讲给孩子,再由孩子讲给他们的孩子。
金基仁说:我不能说这个,但是我想回答点别的。
有一次去酒店,一个房间,他会有点紧张。
他有点怕前台的眼光,因为前台是他的粉丝,他都会确定,房间里不止一个床。
朴载赫无良地大笑:是他的性格哈哈哈哈哈。
金基仁没有笑。
他说:我讲给你,你参考一下。
朴载赫说:我参考什么。
金基仁说:你在首尔的酒店——不是在容仁哥那里赖了一段时间吗。所以我觉得,容仁哥和彭亦亮,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等了很久,等到航站楼的风把金基仁吹透了,朴载赫终于问:我想的哪样。
金基仁没有回答,他挂掉了电话。没有人可以引导任何人的路途,没有人可以介入别人的怀念。他倒算了下时差,他给李相赫发了个信息:哥,你觉得瑞兹怎么样?
李相赫回得很快:你说哪一版?
金基仁笑了。
——我是说皮肤。
李相赫:现在?是可以考虑皮肤的时候?
金基仁跟上队友,在到达大厅等行李。他想跟本人炫耀那个推,那张图,那个宣言。他用大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素戒,那行字删了又敲上,最后发了出去:
我好像做成了一件大事,所以忍不住嚣张了起来。
很久以后,金基仁会被人问到那一天。在退役那一天,做了些什么。就好像那么多人好奇李相赫一样。
其实李相赫什么也没有做,那就是很平凡的一天,他没有向faker告别,没有向SKT陈列室里满腔的过去告别。只是从一个黑且沉的梦里醒来了。
那天神走出了他的殿堂。脱下了荆棘王冠和褴褛布衣,没有人知道的是,他在街角遇到了难得早起的小上单。
小上单从俱乐部翻墙出来,还飙车超速了,跑得太急了撑着膝盖喘,还没喘匀气便问他,哥想要一对戒指吗。
李相赫说你跑什么,一定要今天给我吗。金基仁说是。李相赫想了下,觉得一对太多了,一手拿一个对比了下,把另一个还给了他,说我要一个就很好。
他就是天真,世故的天真,在杀伐和荣耀里保有的无施无予,蒙昧的无知的沉默求索。李相赫他举着手指,笑着把戒指给他看。
他说,我要一个就很好。
那一瞬间,他甚至想把他碾碎了放进陈列盒里,带在身上,去往青春迷离和花白宇宙的各个角落。从13年的海滩,到18年的雅加达——一直到现在。他想等到四处无人了又把他溺进银河里,他们做伴,溺到唇角发白皮肤皱起,他和他一起,把脚丫子埋进河泥,像他们许诺过的那样贴近山川和彼此,做一对无人叨扰的泥人像。
人来人往的联盟史上,李相赫只是他焚到一半的烟,慌张地放在身后,濡湿的唇上留着音,偷偷碾进垃圾桶和街头,丈量着偶尔逃离叛逆的不多时候。
没有神了。
人们再不会争论faker会如何堕落成旧时代的余孽。蛮横生长的新新世界,挣扎浮沉扫尽一切。
FAKER成为了神殿,也成为了废墟。生命和欢笑都开始了,那一天。时光突然加速,漫灌入人海。李相赫推开了SKT基地的门,阳光洒下来,像挥手拭去衣角的灰尘。他从尘世里来,又要归于尘世里去。
——他的信徒们,终于永永远远地满意了。
那是值得记住的一天,被称为传奇的一切都束之高阁。然而翻遍英雄联盟的历史,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天的FAKER放下了肩上的荣耀和月光,亲手合上了他的符文,还递回去了一个戒指。
不用再流浪了,FAKER不需要寻找什么了。
除了伸出的手,递出去的对戒,我要一个就很好。那些奖杯和荣耀,我什么也没有带走。我要一个戒指就好。金基仁在街角抽了的烟,他见着他走出了skt的大门,走到平凡的世界里去。
他的船儿来了。
他的海也来了——他必须要归去了。
END
拖太久了,还是写了最终章
计划写的世界赛,不想写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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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如果不是现在写它,应该不是这样的
以后写个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