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今天能把它写完，先码了点，出去过个节，回来接着写

9.美梦似路长（上）

彭亦亮开门后，看了看门牌号，他第一句话是：……这是什么辣鸡整蛊节目现场吗？

地上还有摊开的行李箱，曹容仁把朴载赫扔在地上的衣服折起来，放到酒店的干洗篮里。朴载赫在浴室里洗澡，水声哗啦啦地切割着彭亦亮的心脏。彭亦亮说：我不赶时间，core，你慢慢解释。

曹容仁说：他没带剃须水，我把你的给了他。

彭亦亮说：哇，我太大方了，为自己自豪。

他走过去，蹲在曹容仁身前。他说：core，我去Afreeca被两个SKT羞辱了。

曹容仁看了看桌上冷硬了的餐食，找到了菜单递给他。彭亦亮说：一个叫李相赫，一个叫张景焕。曹容仁说：没关系，大家都被羞辱过。彭亦亮挑了挑眉，说：但是后来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很八卦地说：faker在散会之后，去了AFS的训练室。还从走廊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盒牛奶带给他的小男友——checkmate.

曹容仁想了想，觉得自己不想在这个危险的话题上浪费太多时间，突然说道：我后来从faker手里拿过冠军。Peter，你是不是没有？

哇哦，美国真的没有教会你什么好事。彭亦亮找寻着菜单，回忆着在上海吃到的蟹粉小笼十八摺，漫不经心地问，你们韩国没有小笼包吗——我只是想重新评估一下引入Kiin的可能性。

Core，无论怎样，在这件事上你很不职业。

你知道他们做了多少种方案，跟张景焕那边联系过多少次。最重要的是，我们错误拉高了买入Kiin的预期，现在再去接触Kiin的备选已经迟了。

曹容仁说：关于这个转会，我暗示过很多次，也一直是反对意见。如果你们够职业的话，就不该在Kiin打世界赛之前预估他不会拿冠军，甚至假定是他们会八强回家。Kiin不想谈或许根本不是为了相赫，或许他只是不喜欢这种的傲慢。

这不是我的意见。彭亦亮说，你知道，这是数据的结论。

曹容仁说：重点不是数据，重点是你们不尊重Kiin。

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想拿世界赛冠军。你们要在这时候通知他俱乐部将被卖掉甚至企图跟他谈转会。他会不明白连俱乐部都放弃他们了？他要以什么心情为AFS打比赛？他要怎么说服粉丝们相信他们会胜利，因为俱乐部自己都不信？

或许你觉得这是我作为前LCK选手的傲气，或许是这次Afreeca给的低价误导了你的判断——我始终觉得我们会回来。暴雪去年已经停止了更新，但你去打开我的、打开相赫的电脑，我敢保证桌面上还放着星际的客户端没卸载。你们不喜欢LCK玩LOL的方式是因为你们没有过放学回家就打开电视看林耀焕前辈的经历。你们觉得OW世界杯韩国人又称霸了很反感，是因为你们不知道多少OW的选手从小玩着比这更复杂的游戏长大。

彭亦亮举起了双手，示意他投降：等等等——为什么我觉得这段话一直在等着我。

曹容仁缓了下，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抱歉，peter.景焕哥说你散会后拉着相赫讲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其中涉及到了对我们的诋毁。

彭亦亮惊了：这是你们的报复？曹容仁说：我不喜欢你对于韩国电竞业的结论，因为你根本不够了解，还有……他忍不住笑了，我说过的，你这种行为会被扔进汉江淹——

他抬起了头。

朴载赫抽了抽鼻涕，明明刚洗完澡却整个人像刚从热锅里捞起来。浑身湿乎乎地冒着气，潮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没打领带的西装一样无精打采，手上攥着浴袍，另一手还在打电话。终于——等他放下电话，嘴唇颤抖了会儿，终于鞠了个躬，说道：你好。

彭亦亮很好笑地指了指自己：天，他在跟我打招呼？

曹容仁垂下眼睑，过了会儿才说：你就当是。

朴载赫立在浴室里听了会儿，他的英语不够好，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交流好像流云掠过肩膀。他记得当时的容仁哥，还没有这么好听的发音，这么流畅——和彭亦亮如出一辙的表达。他不知道两个人要朝夕相对多么久，才能有这样外露的默契。心上流着的血泪顺着洗澡后张大的毛孔一起冒了出来。才像老太太口齿不清又踉踉跄跄地对彭亦亮说：你不要误会。

朴载赫很艰难地用英语说：我有点急事要出门，所以借了你们的浴室，然后换了身衣服。

彭亦亮耸耸肩：不客气。

一边心想，这哥们儿说“你们”的时候，看上去快要晕倒了。

朴载赫又说：我要出去了。

他塌陷的刘海是戳破了仅剩体面和勇气的皮球，像失调的机械，咔哒咔哒地转身。

曹容仁突然说：你那件事并不复杂，我刚才跟东彬哥联系过了。无论怎么样，在律师来之前，让孩子们不要说话。还有就是媒体和拳头那边……你试着找找相赫，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朴载赫回头。

他抿了抿唇，勉强掀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哥也不是万能的，也不是什么都能做的吧。他按掉了疯狂作响的电话，回复了几个字，才抬头说道：感谢您，我不需要。

张景焕在基地周围都找了一圈。他问孙雨铉，孙雨铉说跟俱乐部庆祝完于是他们九个人又出去续了一次，但是这位哥中途溜了。目送着几个半大不小的臭小子精神奕奕地回宿舍整理行李，看样子下一秒就要开始假期，张景焕觉得把这个该死的俱乐部卖出去后他要去找个不那么操心的职业，说喝了酒半夜不回来是要去做什么。孙雨铉想了想说：他没喝。

张景焕终于收到了金基仁的信息：监督，不用担心我。我做成了一件大事。

金基仁发了个图片过来。

红日把天地分成两半，漫天朝霞如同五月山中万花红。海浪连成一线，白花花地往前涌。李相赫拎着鞋子，赤着脚往海里走,一边在光里回头笑了下。

那个他从17岁看到大的李相赫，天地之间只有的一个背影，一个人。光和尘都在呼啸的海风中，时间揉碎了辉煌的暗影。那个惯常写着faker的背影，那个像是烙印一样刻在脊梁上的名字。

李相赫随意披着一件的外套，手指尖都冻得缩回了袖口。

外套上写着AFS Kiin。

金基仁说：我做成了一件大事。

I sign FAKER :)

TBC

小金：在你们签下我之前，我已经签下了fa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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