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in X Faker】玫瑰人生(1)

这周比较闲,写个连载吧,争取本周内完结




 

【Kiin X Faker】玫瑰人生

 

 

1.当一个傻逼说爱你

 

高东彬一早起来就觉得左眼右眼一齐跳。国代五周年的聚会定在首尔大学旁一块乌漆嘛黑的巷子里。韩王浩说他拎着手机探路的样子真的像当年摸索在SKT野区里,时刻畏惧着下一秒就要被相赫哥为首的恶人们当头一棒。

韩王浩找了个远离吧台的位置,黑咕隆咚里跟老板示意,换掉这个悲伤的布鲁斯,点了首脍炙人口的欢乐颂。坐下又说,哥,我先跟你汇报一下,你要注意以下几点。

第一点,把手上的结婚戒,摘了。

你可能没见过fmvp发疯。

 

 

 

朴载赫疯了。

朴载赫发疯的原因是彭亦亮。

本来彭亦亮在北美过得好好的,铺天盖地锦瑟繁花如鱼得水,偏偏一个兴起要回乡祭祖,祭的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仙人老祖。在狭窄逼仄的中国弄堂里,老大爷执着蒲扇,一扇一扇摇着药渣香气,送走伤春悲秋的一年又一年。粉丝偶遇了,拍了照。照片上的美国霹雳骚话男,在并不搭调的竹竿被套切割秋阳的背景里,一手插兜,笑容懒散,另一只手——分明牵住了曹容仁。当天这个照片就敲爆了推特,Froskurinn跑来刷了一串彩虹旗,还留言回复:same.后来又跟网友互动几回合,下了句结论:doublelift, better than ruler.

朴载赫脑子都快爆炸了,心说这姐们儿是越老越有问题,你就好好谈着跟小妹妹的恋爱,总倒腾别人那点破事做什么,合着八百里开外就闻到了男人和男人的过火友谊。

——他是气了,不分对象地喷射着怒火。年轻时候喜欢过曹容仁,不是喜欢,是刻骨铭心又欲盖弥彰地爱过。千万人欢呼里风光无限地十指相扣,夜深人静里悄咪咪地互相探索,想把他捧到天上,又想把他埋到泥里,就搁家后山上,一处无人打扰的秘境。等闲春风不度我,我自长歌和春住。他这么想的,也这么做的,直到少年心动被距离、自卑和猜忌剿得粉碎,一生火热爱恋,再也走不到光明里。两年前那条分手短信规规整整,态度端正。从相识一直到今天,不多不少,七年整。

七年,七年可以等一个孩子长到会踢球会撩妹,会和心动的女孩推挤着挨在一起,然后两人都被雨水浇得湿透。可以等一个浪子稳定了性子,找到红尘里一盏烛火,赚钱养家安安稳稳。

七年,七年可以付出了青春,付出了最盛大的光阴,到了头来一事无成。朴载赫听着欢乐颂,和韩王浩一杯换五杯,最后没忍住哭了,他哭着拉住高东彬的手:

哥,你手上是不是有个戒指。

高东彬说:是,你看这儿,有印子。

哥,我喜欢容仁哥七年了。

韩王浩说:那是挺长的,够你留级上完小学了。

朴载赫把眼泪抹得脸上到处都是,飞腾的刘海被汗水浸湿,都贴在丧气的额头:说好了是国代聚会,怎么他妈就我们几个。

他问:相赫哥呢。

高东彬说:他在隔壁,还没下课,马上来——他怕黑,你到时候出去接他。

朴载赫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别的。

“要是faker哥还是单着的,我是不是就没那么难过。”

高东彬心说你是越来越会问问题,越来越会找死。

韩王浩突然说:你最近见过金基仁吗。

朴载赫说,见过,他去年带队打亚运会,我还去解说了。

那你看到他的戒指了吗?

朴载赫说:他哪有戒指,S冠都没拿过,他哪有戒——操。

他惊恐地抬头:是、是圈内人?

韩王浩看了高东彬老大哥一眼,咳了一声:算、算是。

漂亮吗?

韩王浩点头:又强又漂亮,世界上最漂亮。

高东彬说:我一直以为你跟他关系最好。

朴载赫抱着酒瓶呜呜呜,哭得心肝颤。

朴载赫说:是不是前段时间自曝和他恋爱的那个女粉丝?

韩王浩眯了眯眼:呵呵。

朴载赫是伤春悲秋太久了,韩国和美国都让他难以停留。自己跑去日本买了个俱乐部,还像模像样地打进了世界赛。这些老队友的八卦统统都被刻意地抛到脑后。

他要是关注了后续,就知道根本不是。一场常规赛,金基仁打完背着背包走出赛场的时候,有LCK相熟的记者问他。他说不是。记者说那姑娘有你的外套。金基仁说那天我出门,她要和我合影,我看她领口太低裙子太短一直往我胳膊上贴,看起来很冷的样子,商场里空调温度很低,就把外套借给了她。

记者听得就头大,构思着怎么跟钢筋直男搭上话。金基仁想了想,忍了忍,没忍住,把领口里的银链子拎了出来,链上坠了个无雕无饰的银环,说:我有戒指的,不要乱传了。

韩王浩把这段采访,还有金基仁的戒指宣言给朴载赫看,朴载赫涕泗横流,隔着眼泪,想要找横梁把自己吊死。

朴载赫说,凭什么。

 

 

金基仁进来时,桌上趴着一个减肥成功后又反弹的17年fmvp,摘了眼镜专心致志地哭,一遍一遍地说,凭什么凭什么。

朴载赫看到他,说,凭什么你有世界上最漂亮的圈内女朋友。

韩王浩在和高东彬机械地喝酒。

金基仁说:哈?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金基仁看着高哥和王浩哥的眼神,下意识点点头:是、是。

朴载赫说:久不久也不能证明什么,我喜欢了容仁哥七年。

金基仁还穿着队服外套,看灯光很暗,从包里掏了件白T当场就换。一边换一边说:嗯,我知道。你上次说过——你上次哭着说的,那时候还是六年。

呜呜呜,我喜欢了他七年。

朴载赫说:你那个最漂亮的圈内女朋友,是姐姐吗。

金基仁把白T套进脖子里,皱了皱眉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哈?

我说——是、姐、姐、吗?

朴载赫攥着金基仁的耳朵。

 

韩王浩还在和高东彬喝酒,两人都微微往这边靠了些。

金基仁从他没轻没重的挟私报复里拯救出了自己的耳朵。金基仁说:这很重要吗。

那就是比你大?

是。

呜呜呜。

朴载赫说:年下是诅咒,你知道吗。

他说如果有下辈子,我要喜欢一个听我话的,把我当做天和地的,我要喜欢那样一个人。

高东彬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他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大傻狗,大傻狗还构思着下辈子要在某个机缘巧合的下午,对着进店来的人挑挑拣拣:我看你不错。

要是爱真的可以由人定,这么多年受过的苦,岂不成了白费。

 

 

 

朴载赫还在清酒红酒混着喝。金基仁没理他。朴载赫问:她是不是世界上最漂亮。

金基仁说谁说的。想了一会儿回答:这么说也没错。

朴载赫鬼打墙,弯弯绕绕又回来了老问题:凭什么凭什么。

你们怎么认识的。

金基仁说:我很早就知道他。他当时不认识我。

高东彬和韩王浩连酒都不喝了。

金基仁被朴载赫扒拉着灌了三杯,把身上黏黏糊糊的哭泣大狗推开。

那你追了多久?

金基仁不说话了,他知道再说下去等漂亮大姐姐过来听一耳朵,当场就要尸横遍野。从外套里摸出了烟,朝高东彬和韩王浩示意了下,拎着朴载赫的领子往外走。

“我有点困,比赛打太久了,出去醒醒。”

一边把点着的烟往朴载赫嘟嘟囔囔的嘴里塞了进去。

 

金基仁说,哥你别再哭了。我打了两个小时比赛,中下全炸,拖到四十分钟还输了,现在真的很难受。

朴载赫咬着滤嘴,蹲在马路牙子上,含含糊糊地小声说:我昨天又梦到他了,你知道吗。16年世界赛后,他抱着我,他跟我说,没事没事,我们明年来过。

我说那是SKT啊。

我他妈怎么打得过skt啊。我说本来以为最多打到四强,结果李民皓那小子跟疯了一样,走到这一步,比小组赛淘汰还要难受。我跟容仁哥说,还好哥你没答应我,要是答应了,分手时我怎么受得了。容仁哥说你就这点出息了。他说的对,我就这点出息了——

我那时候跟通灵了似的,我说,说我还有更没出息的时候,我说我们后来代表太极旗打比赛,我被人家打爆了,擦着眼泪说下次一定好好打。

他转头抱住一旁的金基仁。

“我那天,在解说室里看你比赛。你打亚运会。你赢了,我忍不住哭了。我在想,如果我在那里就好了——如果容仁哥在那里就好了。”

他突然安静了下来。金基仁咬着烟的侧脸,沉默又坚韧。春天早就过了,昏黄灯光,城市擦亮了一圈的低矮天空。他眼下的疲惫分明可见。千万个日夜突然压缩到了一起,像殓布一样兜头照下。是密不透气的少年时代,无从挣扎地被胜利和荣耀诅咒。

——哪一位上帝会原谅我们呢。

如果爱一个人时最先想到了分手。如果失败之后最先想到了重来。

他揽着金基仁的肩。

轻轻道:恭喜。

 

高东彬、李相赫、韩王浩、朴载赫还有曹容仁都没等到的亚运冠军,金基仁拿到了,候到了,熬到了。18年队里的小忙内,四年之后真的带着一柄复仇的剑,从东砍到西。那年的队友都不在了,这个游戏的黄金年代,自李相赫始,也自李相赫终。他们等不到时光会回头,人心易变,盛世难留。

前段时间金基仁去做了个采访,朴载赫也作为嘉宾去了。

主持人逗他,说拿亚运冠军换世界赛冠军,换不换,朴载赫想了一会儿,说我就那么一个,不换了。

主持人说:是啊,世界赛还有皮肤。

 “那太极旗也没有皮肤重要吗。”

朴载赫心在滴血,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

那是他跟曹容仁仅剩的好。一直刻在他们曾经深爱的召唤师峡谷里的宝贵回忆。他想说世界爆炸了又怎么样,地球变暖也没见你们关心过北极熊有没有家,怎么我就这么一点点,你们还要称斤称两。

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天纵奇才如李相赫,也有或多或少的遗憾停留。2018年的那个夏天像火花一样热闹的雅加达,不会重来的。错过了世界赛,要等一年,错过了亚运会,要等四年,错过了一个人,就要等一生。

他只好哭丧着脸打岔:你去问相赫哥吧,他皮肤多,说不定想换。

金基仁突然说:他不会换的。


那不是他一个人的戒指,不是他一个人的冠军。

从来不该和时间讨价还价。有很多凑巧,也有很多不巧。

岁月春秋,他不会回头。

 

 

 

 

TBC

 


 
标签: Kiiko 尺J
评论(40)
热度(582)
  1. 共5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象渡河

© sallycanwait | Powered by LOFTER